崔窈宁太明白什么叫一视同仁。
换算到她自己身上,如果母亲为了兄长忽视她,她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肯定还是会难过。
小孩只需要做好小孩就够了。
剩下的那些事,交给她们这种人来就好了。
又过了一日,崔窈宁听下面人说,镇国公老夫人和身边人嘀咕,对她之前大动周章地请大夫一事很是不屑一顾,觉得她在这里白费工夫。
明明治不好,还请那些大夫做什么?
知道是家丑,还外扬?
若是别的事,崔窈宁就忍了。
这事偏偏事关啾啾。
崔窈宁将什么“孝道”
抛之脑后,气势汹汹地找到镇国公老夫人,不卑不亢地问:“敢问祖母,您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才不算白费工夫呢?”
镇国公老夫人见她冷不丁地闯进来,甚至没让人传话,也没行礼,想到之前被承恩公老夫人当面阴阳怪气的事,顿时恼火了,“承恩公府真是好教养,竟然教出来这样不懂尊卑的人!”
崔窈宁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平声问:“敢问祖母,您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才不算白费功夫呢?”
少女眉眼明艳,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少女,她已经双十年华,又嫁做人妇,生了两个孩子,无论怎么样都算不上是少女,可兴许是她眉眼间的天真烂漫,让人一下子想到少女二字。
可此时的她,明艳的眉眼化为最锋利的刀刃,神情和言语都显得太过尖锐,就像是悬在苍穹上的骄阳,让人只看了一眼,就被光芒刺伤。
镇国公老夫人实在恼火她现在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让她想起晋阳大长公主,让她想起那个尊贵的儿媳曾经带给她的难堪。
再一看到她,心情顿时就差了。
镇国公老夫人当场脸就拉了下去,一拍桌案道:“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当真目无尊长!”
“我倒是要问问承恩公府,怎么教养的女儿——”
崔窈宁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极为冷漠,“老夫人也别在这里吓唬我,您若是真的想问,我现在就请人去把祖母请过来,你尽管问个遍,可在这之前我倒是有话想要问一问老夫人。”
“啾啾是不是镇国公府的子嗣?”
“要说不是,我现在就把他送去承恩公府。
要是,我倒想问问老夫人说那些话意欲何为?”
多少年了,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镇国公老夫人气了个半死,止不住地拍桌,“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我还没死呢,镇国公府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你拿什么身份质问我?”
“我拿啾啾母亲的身份!”
崔窈宁掷地有声,冷冷说道:“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觉得请大夫是白费工夫,若是啾啾能治好,因为这点耽误了,您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就算不能,请大夫治了我也不后悔!”
“不请,怎么知道到底能不能好呢?”
崔窈宁没待镇国公老夫人说话,又紧接着开口,尖锐冰冷的目光冷冷地扫向一屋子的人,“啾啾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不知哭笑的怪物,希望老夫人约束好下面的人,都仔细口舌,别为着那张嘴坏了事,若是让我听见有谁敢胡言乱语,别怪孙媳狠心,让人割了她们舌头。”
“行之的事有一次就够了,不要再有第二次。”
话落,崔窈宁朝镇国公老夫人欠身行了一礼,彬彬有礼地问道:“老夫人,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