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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White night下（第4页）

“啊！老公，他们是谁啊？”

尖锐的女声划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可我和唐烁却依旧毫无反应，沐婉荷听见声音，跟着走了进来，我清楚的听见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我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房间的床上，那个女孩露着雪白的肩膀，穿没穿衣服我是不知道，手里拿着手机，缩在唐辉肩旁，满脸的恐惧。

此时唐辉光着上本身半躺在床上带着眼镜，手还做着捧书的动作，可书早已滑落到了床下。

一件十来平的屋子，挤着五个人，一个人吓破了胆，三个人大脑宕了机，理智健在的只剩下沐婉荷。

几秒的沉默后，沐婉荷快步走到唐烁身后，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肩膀，“唐辉不好意思啊，也没提前告诉你就来了，你们先穿衣服。小烁，跟阿姨出来。”

唐烁的双眼瞪的溜圆，到现在连眨都没眨一下，站在那，跟着沐婉荷的动作晃了下身子，没动。

“风远！”沐婉荷低沉着嗓子喊了我一声，我稍稍回了神，陪着沐婉荷架着唐烁出了房间。

来到客厅打开灯，唐烁还是一句话没说，双眼依旧保持着进门时的惊诧。沐婉荷走到她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小烁，看着阿姨，小烁！”

唐烁的视线跟着喊声转移的极慢，花了很长时间才对上了沐婉荷焦急的目光。

“……沐姐……我是在做梦么……”

“小烁……”沐婉荷把唐烁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简单的小屋，还能找到些许唐烁曾经呆过的痕迹。

沐婉荷环视一周，默默摇了摇头，“风远，小烁不能待在这了，等会让唐辉穿好衣服到外面来，别让那女孩跟来，记住了么？”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我已经算是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一股气也跟着慢慢的涨了起来。

沐婉荷带着唐烁出门时，还不放心回头嘱咐道，“不要生任何冲突，明白么？先帮小烁把这关过去！”

我再次点了点头，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说实话不太容易，真不容易，心里的那股气顶的越来越高，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压的住。

过了片刻，唐辉才和那个女孩一起出来，没看到唐烁似乎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她们呢？”

“在外面等你，想和你单独聊聊。”

唐辉点点头，又看了眼身旁的女孩，“这是小薇，这是我的朋友，白风远。”

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现在我是真的没这心情。

“没事，我去一下，你先睡，回头我再和你说，没事的。”那个女孩似乎还很关心唐辉，一直拉着他的衣袖。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扭头先出门下了楼。

沐婉荷和唐烁没走远，就在小区中间的花园待着，沐婉荷搂着她，她就跟行尸走肉般斜靠在沐婉荷身上。

“他马上下来……”我吐出一句，默默坐在了唐烁身边，这趟幸亏有沐婉荷在，如果只有我和唐烁，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小烁，听阿姨说，待会他下来，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但不要闹，不要让别人看笑话，这种时候你要表现的更洒脱。哪怕回去阿姨陪你哭个三天三夜都行，但在这你要勇敢，明白么？”

“沐姐，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那么辛苦的工作，存钱，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唐烁面无表情，沙着嗓子逐字逐句的问道。

“待会你可以问他，但无论他的解释，他的答案是什么，你一定都不会满意。这样的事生了就不要再去纠结原因，没有意义。”

这时，唐辉下了楼，远远的走了过来。

沐婉荷带着唐烁也站了起来，“小烁，站好了，阿姨知道你是很坚强的姑娘，站好了，好好面对他，回去阿姨陪你哭。”

小烁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沐婉荷紧随其后，我站在树丛的阴影中，双手交叠在一起，因为一旦分开，它们就会不自觉的握成拳。

兄妹俩时隔多年，再次于我的面前站在了一起，可很多事却早已物是人非。

唐烁看着唐辉，很久之后才问了第一句，她很听沐婉荷的话，虽然声音里夹杂着的颤抖像是末日到来，但身体却依旧站的笔直。

“和她睡了么？”

唐辉点点头，下一秒，唐烁就挥手冲向唐辉的脸。

动作不算快，但是力量却很足，唐辉站在那并没有躲，而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眼镜直接就飞了出去。

漫长的沉默后，唐辉清了清嗓子，“你有多久没回过家了？”他的问题似乎有些题外，但语气却随着这句话变得坚定起来。

唐烁看着他没有回答，显然唐辉知道答案，“从你上次偷跑出去，就再也没回过家。”

“所……以……呢？”唐烁的情绪开始有些失控，沐婉荷适时的上前轻握住她的手，这才支撑着她把这三个字说完。

唐辉抬起头，长长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更加轻柔却更加坚定，“爸妈过的很不好，你知道爸爸那个人，没什么文化，思想也很守旧，可原本他对妈很好，出门在外那么多年，从来不沾花惹草。回家来虽然也会和妈磕磕绊绊的斗斗嘴，但从没有真的伤过和气，现在却不一样了。”

“爸有外遇了？”唐烁清冷的问道。

唐烁摇摇头，“爸不是那种人，但他回来的次数确实越来越少了，因为只要回来，只要谈到我们，他们就会吵的天翻地覆。家里的东西被摔的已经没几件好的了，你知道就这几年，爸的头已经全白了么？他才四十出头啊！”

唐烁被问住了，我也开始有些恍惚，“妈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儿子一年回来不了几趟，女儿更是了无音讯般，丈夫回来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和辱骂，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在那种地方，会疯的，你知不知道！”

唐辉的情绪毫无预兆的就崩塌了，他慢慢蹲了下去，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妹妹，我们那样是错的，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不仅没有未来，还会拉着我们所有的亲人陪葬你知道么？他们把我们养大，有什么错，是我们错了。对不起，妹妹，我只能选择伤害你，这样至少我们这个家还在，还能有希望，不然就真的全都毁了，你明不明白！”

唐辉哭了，哭的像个娘么，他带着哭腔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叫小薇，她对我很好，我不考研了，我要早点工作，等毕业后，我们就去同一个城市，然后我会娶她，在市里买房，把妈接过来，让爸回心转意，让咱们家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对不起，我知道一切的错都是因我当时的冲动而起，但你哥没用，我只能想到这条路。我知道你现在跟沐阿姨工作的很好，你比哥有出息，赚了不少钱，见识也比哥多，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忘了以前的事吧，去找个能配的上你的好男人。对不起，妹妹！真的对不起！是哥没用！”

我已经完全愕然了，我很想臭骂唐辉一顿，或者狠狠揍他一顿，但我却似乎瞬间就没了立场。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这场兄妹之间的对峙，哭的是哥哥，但输的却是妹妹。

唐烁再次晃悠着身子，我知道她也已经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