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不会过于紧张了。”沈浪有些迟疑的问道,“不会,你没见到那个场面,人命对于他们轻如鹅毛。而且这一场我们基本是完败,人死了,线索断了,除了留下一堆迷什么也没得到。他就在某处看着我们,说不定就是这么一个阳台,喝着红酒,抽着雪茄,笑着思索着该怎么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一定是男人。”沈浪幽幽的说道,“你不该给你的直觉设限。”
“我知道,不管是什么人,总之很危险。该交代我也和你都说过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你相信我么?”沈浪突然问道,“废话……”
“那行,什么时候打算走和我说一声,我安排你们走,用我的计划应该可以断掉所有线索,甩掉所有尾巴。”
我回头咬了咬下唇,有些迟疑,沈浪却坦然的笑了起来,“放心,我的计划里,没有你们的目的地,我只做中转,最后你们会去哪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好……”
两天的时间我就几乎处理好了自己关于这座城市的一切,从十四那年第一次做公交到这里,一晃眼已经快6年了。
等到如今离别之际才现,可以抹去的痕迹其实并没有多少。
沐婉荷承担了大部分的安排工作,她没细说,我也没细问,只是有一整个晚上,她都待在小烁的房间里,那边断断续续的哭声让我辗转难眠。
我没有去询问过沐婉荷是不是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因为她那天躲在我怀里,哭肿的双眼却透出了从未有过的确信。
她有着非走不可的理由,那么我便也就有了……三天后的中午,我和沐婉荷一起出了门,在市区的商场转了几个小时,买了些必须品,然后便去了车站。
上车后,我们并没有坐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去了另一节车厢。
这里的位置是沈浪帮我搞到的。
而与此同时我们的位置上则有两位和我们穿着打扮几乎一样的人一直会坐到遥远的北方。
等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我们在一处小县城下了车,我拿着沈浪给我的钥匙,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一辆车。
这辆车是他以其他人的身份租来的,全国各地都有网点。
他说我可以开着它去到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直接异地还车。
我欠了沈浪很多人情,多到他根本不在意,我也根本还不起。
他说过在他心里,我和沐婉荷曾经救下了他的媳妇就值得至少分他一半家产,可惜他现在被自己老婆管的死死的,全部家产我看了眼,差不多就够吃顿饭。
我们开着车一路往西,当我知道目的地时,才明白她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也没想过我们这一走就要离开几千公里。
这一路的大部分时间,沐婉荷都很少说话,除了睡觉外,要么就是看着窗外呆要么就是看着我呆。
我原本想沿途找些旅游景点带她一起玩玩,可我知道她根本没那个心思。
于是我们就这么带着彼此的全世界日夜行驶在这条似乎永无终点的高上。
离目的地还有93o公里,我盘算着开到9oo公里凑个整就进服务区休息,毕竟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侧目看后视镜时,我现,缩在副驾驶的沐婉荷根本没有睡着,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我。
这一路,她已经不止一次这么看我了,两个大眼睛微微含波,柔情满满,就像一种瞳术,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你没睡着啊?”
“没。”沐婉荷轻声回答着,随后又情不自禁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认真做一件事的样子特别有吸引力?”
“包括开车?”我略带无奈的笑问道,“嗯……”
过了片刻她又开口问道,“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了,一句话就让你丢下了一切,拉着你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我打开定巡航,活动了下有些酸的脚掌,“只要是你拉着我一起,就不算任性。我只要你,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沐婉荷得到了预料中的回答,却并没有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她把车窗打下几寸,呼呼的风声顿时就塞满了整个车厢,她的丝也随着夜风四处飞舞着,她转头又望向窗外,过了很久我才听到那被风吹的支离破碎的回答,“我也是……”
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我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我带着沐婉荷先去市里还了车,然后打车往城郊处而去,一连坐了一个来小时,我们才终于在目的地下了车,一座古老的石碑上刻了稍显模糊的水摇两个字。
很好听的镇名。
这是一处略微有些偏远的小镇,但交通还算是便利,去县里市里都有公路直通,基础设施勉强算齐备。
身后就是连绵广袤的山脉,其余三面被一条平缓的支流所包裹,有两座看着新造不久的大桥把它与文明连接在了一起。
整个小镇如同依靠在大山的怀抱里,安详的躺在自然与人文的交界处。
镇中的人大部分都去外地务工了,整个镇子显得稍稍有些荒凉,不到8点,整个小镇就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就是这里……”沐婉荷不断看着手机,带着我兜兜转转的走到了一处自建的民居,随后便掏出了钥匙。
我从头至尾没问过她我们要去哪,但眼前这一幕确实有些让人惊讶,我左右看了看,入目间是一片漆黑的房屋以及大片的农田,而房屋后面则是波光粼粼的江水。
这时我才确定我们的确是从那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逃了出来,回到了如最初小镇一般的地方。
沐婉荷打开门现我没进去,神色不免有些紧张,“是不是……是不是心理落差有点大……”
我赶忙握住她的手踏进了小院,“没有,只是有些意外,这房子是谁的啊?”
“我网上租的,原来这一家人去外地落户了,用不上了。”我点点头,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就是间很普通的二层民房,时间不算久但应该也有几年。
前后都有个小院,不过屋后的小院要大的多,有蔬菜架和石台石凳,还有一处荒废的菜地。
从斜后方划过的江水旁便是看不到底的大山。
整座房子三面被青色的围墙围住,四周的住户间隔的也不近,倒真算是很僻静的一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