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漾像是没察觉,只重复着烧纸的动作。
“柳漾。”周鹤庭缓缓开口,“你祖母的死,何副官已经跟你解释清楚。等你祖母下葬,柳平回军校,你跟我回周府。”
“我的人生,凭什么要你来决定?”柳漾语气很淡,“你伤得我还不够吗?要把我折磨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
周鹤庭望着她清瘦的脸,“如果一开始你不出府,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在我身边,你才可以得到最好的保护。”
“是吗?”柳漾讽刺一笑。
周鹤庭见难以沟通,慢慢起身,“别指望有人能帮你离开,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
柳漾打断他,“我承认,在这奉城,我没办法和你抗衡,可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你关不了我一时,关不了我一辈子。”
最近是多事之秋,周鹤庭辗转在各种麻烦事之间,耐性已经所剩无几,“你执意要走?”
“是。”
“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周鹤庭神色微冷,“这段日子,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任何后果,你自己担。”
柳漾下逐客令,“少帅慢走。”
周鹤庭转身离开。
他走后,堂屋一片寂静。
片刻,柳漾把柳平叫到跟前,“阿平,我们一起去南方,去海城,但以后,你怕是不能上军校了。”
她知道自己自私了些。
可祖母已经去世,她只剩下柳平一个亲人。
军校的学生,或许以后要上战场,她实在不能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
柳平说:“没事,我上军校,本来也是为了你和祖母能过上好日子。”
“有时间跟你的同学们道个别。”柳漾不过二十的年纪,眼中莫名带着几分沧桑,“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柳平点头。
翌日,姐弟二人花钱雇人,将祖母葬回了老家。
之后,柳漾去了铺子,向明博瑶和明怀景说了自己要南下的打算。
明怀景着急道:“为什么非要走?之前的谣言已经全都澄清了,母亲还打算让你回来。”
“不是因为谣言。”柳漾抿了口茶水,清苦的味道,苦到了心里。
“那是为了什么?”明怀景追问。
明博瑶制止,“子安,别再问了。”
“可是。。。”明怀景紧了紧拳头。
“茶凉了,你去换一壶新的来。”明博瑶把明怀景支开。
明怀景虽不情不愿,但还是拎着茶壶进了里屋。
柳漾道:“老板,我有很多不能说的事,这段日子,承蒙你和子安照顾,感激不尽。”
她什么都不肯说,明博瑶也不问,只从怀里拿了一只香囊出来,“这个,你留着做个念想吧。”
“老板,谢谢您。”柳漾收下。
里屋的帘子掀起一条缝隙,明怀景红着眼眶,看着柳漾将他亲手做的香囊收进怀里。
这香囊,是一对。
摩挲着自己手中跟柳漾那只一模一样的香囊,明怀景觉得,由母亲代他送给柳漾,大概是最合适的了。
山高路远,或许他们再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只能以物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