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剑柄!别闭眼!看着经文!”
沐云澈抓住剑柄的刹那,掌心皮肉"滋啦"作响。
梵文烙进血肉,檀香味混着焦糊气弥漫开来。
他疼得浑身抽搐,却听见女童在耳边低吼:“数经文!一字一息!乱了就等死!”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沐云澈艰难开口,血顺着嘴角滴在剑身上。
寅时,露水凝在断刃上。
沐云澈盘坐在蒲团残骸间,铁剑横膝。
剑晶的赤纹如潮水退至脐下三寸,随梵唱节奏明灭。
女童用炭笔在砖地临摹《金刚经》,炭灰混着血渍划出歪斜的"无我相"。
“为何。。。压制剑气?”沐云澈沙哑着开口,右掌的梵文烙痕还在发烫。
女童头也不抬,道:“你以为佛光真是压制?不过是让你看清本源。你太执着于剑气的凌厉,却忘了剑道本就无招。”
最后一声梵唱消散时,剑晶缩回丹田,表面覆着层金箔似的佛光。
沐云澈的指甲缝里全是木屑,右掌的梵文烙痕已结痂。
女童瘫在香案下酣睡,临摹的经文被夜风吹乱,残页拼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沐云澈试着调动剑气,金芒裹挟的剑气劈向院中老槐,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切口处却不见往日的冰火纹路,只剩中正平和的淡金。
“修为停滞了。佛光压制了剑气本源。”
女童的鼾声突然停顿。她翻身摸向腰间皮囊,掏出块黢黑的肉干。
“北边三十里有座雪山,明日有论剑会。猎户说,山上有能破桎梏的《飞雪剑典》。”
沐云澈望向北方雪峰,朝霞给山尖镀了层金边,云海中隐现七道剑光。
正是雪山派的巡山弟子。
他握紧铁剑,剑柄梵文烙痕隐隐发烫,与丹田佛光相互撕扯。
“你为何帮我?”他突然转头。
女童咬了口肉干,含糊道:“因为你和这破庙一样,看着快死了,偏又藏着生机。不过下次再疼得鬼叫,我可不管了。”
沐云澈沉默片刻,起身将浸透血的破布扔向墙角。
“下次?不会有下次了。“等我取了《飞雪剑典》,定要让这佛光与剑气合二为一。”
女童嗤笑一声,继续临摹经文。
“先活着走到雪山再说吧。”
她的声音渐渐被晨雾吞没,只留下炭笔划过青砖的沙沙声,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剑鸣。
山风卷着冰碴子抽在脸上,沐云澈的羊皮袄结满白霜。
脚夫老吴的驴车在盘山道留下两行深辙,车辕铁钉刮擦冰面的声响,混着远处雪崩的闷雷在山谷回荡。
“腰牌。”
守山弟子剑穗上的六棱冰晶晃得人眼晕,寒光扫过沐云澈时带着明显的轻蔑。
沐云澈摸出浸透药汁的竹牌,寒渊二字被刻意磨花边角。
“军爷,这牌子过了雪水,边角有些毛糙。”
说话间,昨夜用蛇胆酒泡软的皮绳恰到好处地断裂,竹牌“恰巧”掉进雪堆。
他慌忙弯腰去捡,袖口的冰针已顺着指尖滑落,趁守军俯身时,精准挑开侧门铁锁。
“下次小心点。”
守山弟子不耐烦地挥手,却没发现冰针在锁孔里留下的细微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