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饭店三楼。
一片火海。
柳漾被困在浓烟中,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绝望之际,一只胳膊穿插过她的腿弯。
她腾空而起,脸颊贴上男人的胸口。
滚烫的气息透过单薄衬衫,有周鹤庭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让人安心的味道。
“抱紧我。”周鹤庭沉声吩咐。
柳漾鼻尖微酸,被浓烟熏黑的脸埋在他领口,扬手搂住他的肩颈。
周鹤庭拎起外套裹紧她,从火海中冲了出去。
她没受伤,只呛了些烟。
周鹤庭被火撩到胳膊,烧焦的衬衫袖子底下,是他腐烂发黑的肉。
“你受伤了。”柳漾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没事。”周鹤庭眉头都没皱一下。
旁边一辆车倒退着停在他们面前,段钰扶着方向盘,“上车。”
几人去了医院。
路上,柳漾看着周鹤庭胳膊上的伤,眼眶微微泛红。
周鹤庭语气微沉,带着几分责备,“我把你的戏票扔了,你怎么又去了?”
盛华饭店的动乱是场意外,周鹤庭也没预料。
之前他扔她的戏票,也不过是因为她气到他。
明明她可以不去看戏,避开这场灾祸,偏偏她在里面。
若非中途遇到柳平,恰巧知道柳漾在盛华饭店看戏,后果还不知道糟糕成什么样。
“我为什么不能去?”柳漾忍着泪,“我又没有预知的本事,怎么会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周鹤庭凌厉,“你还犟!”
她低下头,手紧紧攥着,泪水在眼眶打转。
段钰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柳漾低着头,一缕发丝黏在她额间,柔弱的身子在抑制不住地抖动。
眉心微蹙,他收回视线,目视前方,“你凶她有什么用?若追究起来,这事我负主要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
段钰插话,周鹤庭属实没想到,“什么意思?”
“你我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前几日劫了秦蒜头的军火,让他吃了那么大的闷亏,他找人追杀我,我恰好躲进盛华饭店,连累了柳漾,你说你有没有责任?”段钰专注开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秦蒜头是段钰给秦师长起的外号,因为秦师长的头像大蒜。
周鹤庭将车窗开了条小缝儿,他微哑的嗓音随着涌入的凉风,在柳漾耳廓回旋,“吓到了没有?”
“没有。”柳漾哽咽。
他掰过柳漾的身子,上下打量,见她没受伤,他又移开视线,态度淡淡的。
柳漾动了动唇,“你的伤。。。”
“死不了。”周鹤庭情绪没什么波澜。
她低下头,没再说话。
很快到了医院。
不知何时,殷晚汀跟了上来。
他们到医院门口时,殷晚汀已经跑到跟前。
她狠狠推开柳漾,望向周鹤庭的胳膊,一脸焦急,“鹤庭,你还好吗,疼不疼?”
周鹤庭瞥了眼柳漾。
柳漾没站稳,踉跄几步,段钰扶她肩膀,稳住她身形。
眸光一暗,周鹤庭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不疼。”
“为什么你不听我的?”殷晚汀委屈又心疼,“那么大的爆炸,非要进去救人。虽说柳小姐跟你一场,你顾念旧情无可厚非,可犯不上这样不顾安危搭上自己,还好你没事。”
她扑在周鹤庭胸口,轻声啜泣,周鹤庭没推开她。
柳漾慢慢垂下视线。
“殷小姐,让让路。”段钰突然开口。
门口还算宽敞,但盛华饭店爆炸事件导致很多人受伤,医院已经人满为患。
殷晚汀堵在正中央哭个没完,后面的人进去都要侧身。
反应过来,殷晚汀挽着周鹤庭的胳膊,“我太担心你,急中添乱,咱们赶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