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周鹤庭先一步进了医院。
柳漾站定在旁边不起眼的地方,沉默无言。
“不进去吗?”站在她左前方的段钰开口。
柳漾声音细弱,“我没受伤。”
“浓烟可能伤了肺,又被人伤了心,这叫没受伤?”
说完,段钰大臂上传来灼烧的刺痛,他按了按。
这伤,是方才柳漾被困在三楼时,他努力返回救人,被掉下来的火炭砸的。
挺疼。
柳漾扯了扯唇角,“看破不说破才是聪明人,我看你伤的也不轻,还好意思说我。”
“我伤身不伤心,走。”段钰往前走了一步,又回身等她。
柳漾犹豫片刻,跟着他进了医院。
做了一系列检查,她没什么大事。
出来后,柳漾看到走廊尽头往东第三诊室,殷晚汀正坐在门口等。
想必周鹤庭在里面处理伤口。
周鹤庭为了救她,伤得不轻,柳漾没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存在感极低。
但殷晚汀还是注意到她,走到她面前,“在等少帅?”
柳漾没理会。
殷晚汀嗤笑,“我知道你对鹤庭还没死心,但你不要误会,鹤庭无非是看在你伺候过他的份儿上,他才救你。你跟他一场,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他顾念旧情,就算是他养的一条狗遇到危险,他也会出手相救。”
“殷小姐,你让我觉得有些欲盖弥彰。”殷晚汀手段狠毒,背地使坏,柳漾对她并不客气,“你既有足够的自信得到周鹤庭的心,又何必来说出这一番话来敲打我?我听着不生气,倒是觉得可悲。”
殷晚汀脸色微微扭曲,“你是什么东西?以为我把你放在眼里?”
“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又何必大费周章在暗地里用下作的手段害我。”柳漾站起身,走到殷晚汀面前。
她比殷晚汀高半指,气势很足。
殷晚汀忍不住后退一步。
察觉到自己竟被柳漾吓退,殷晚汀有些恼羞成怒。
顿了顿,她突然狞笑,“就算你知道又怎样?你有证据吗?有本事你去跟鹤庭说,你看他舍不舍得责备我?”
柳漾手一紧。
“知道鹤庭他跟我说过什么吗?”殷晚汀直视着柳漾,“他说他想娶我,想把我们最初的夜晚留在洞房花烛夜,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男未婚女未嫁,贸然碰我是对我的不尊重。我跟你不一样,你不过是他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玩物罢了,你这样下贱的女人,也配和我叫嚣?”
柳漾忍着心口的胀痛,勉强一笑,“这话我能不能理解成,殷小姐三番五次想要爬男人的床,却一直没有成功?”
这话击中了殷晚汀心里最薄弱的点,因为柳漾说的是事实。
她和周鹤庭感情的维系很薄弱,没有孩子,她在周府处境尴尬,但周鹤庭就是不碰她。
殷晚汀感激周鹤庭对她的尊重,但心里却不安,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在周鹤庭面前貌似没有任何能吸引他的魅力。
偏偏她最憎恨的柳漾,就这样往她心口上扎。
气得不轻,殷晚汀狠狠推了柳漾一把,扬手就要打人。
柳漾也没想到殷晚汀竟然敢动手,躲闪不及,她下意识闭上眼。
这时候,一阵风刮过,柳漾睁开眼,一条胳膊横在她面前。
柳平背对着她,维持着防御姿态,对殷晚汀凶狠道:“你干嘛打人?”
殷晚汀后退一步,也就是这时,处理好伤口的周鹤庭从诊室出来。
眼里精光一闪,殷晚汀咬紧牙关,顺着柳平撞她的力道,她狠狠磕在墙壁上,额头瞬间出血,“鹤庭。。。”
殷晚汀捂着额头,抽噎着哭出声。
周鹤庭蹲在她面前,将她扶起,“没事吧。”
“我头好痛!”殷晚汀委屈大哭。
“怎么弄的?”
“我心里着急,生气柳小姐连累你,就没给柳小姐好脸色,没成想她竟然支使她弟弟打我。”
柳平和柳漾长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姐弟俩,殷晚汀很容易猜到柳平的身份。
周鹤庭把殷晚汀安置在椅子上。
片刻,有护士推着小车出来,给殷晚汀处理皮肉伤。
殷晚汀疼得掉眼泪。
周鹤庭脸色微沉,抬眸望向柳漾,目光充斥着深深的不满和不耐,“你闹够没有?”